纪槿玹冷哼一声:“谁在乎。”
他道:“我回来的消息纪罔很快也会知道。他等了一年多,肯定早已等不及,这阵子他会让我和陈家多走动,订婚的日期估计也很快会定下来。”
“十三区那边,你帮我盯着点。”
“知道。”宗奚说,“等你消息,随时动手。”
想了想,宗奚又问:“那事情彻底结束之后呢?絮林那边你要怎么办?”
纪槿玹默了默,道:“我会和他解释一切。”
“不怕他恨你?”
纪槿玹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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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林没有睡意,只是徒劳地闭着眼睛。纪槿玹时隔这么久才回家,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可他暂时又不想和纪槿玹说话。
他决定生会儿气。
在被子里躲了一阵子,听到纪槿玹喊他:“絮林。”
絮林睁开眼睛,动了动,只把上半张脸露到被子外面,嘴巴蒙在被子里,声音嗡嗡的问:“什么事?”
纪槿玹离他很近,很小声地问:“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能原谅我吗?”
絮林不满地嘟囔:“你做的让我生气的事还少吗?”
纪槿玹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絮林忿忿道:“我都原谅你不止一回了。”
被子蒙过头:“混蛋。”
纪槿玹和他承诺的一样,没有再出过门。
絮林和他生了几天闷气,想让他也尝尝自己这一年多没人说话的滋味,让他吃吃苦头。
但他忘了,纪槿玹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这对他根本不算惩罚。
不和他说话没把他憋死,快要把自己憋死。
絮林坚持和他生气了一周,这一周里,絮林不让他吃自己煮的饭。纪槿玹每次就眼巴巴地盯着他把所有菜风卷残云地吃完,连一颗辣椒丁都不给他留。
纪槿玹只能吃营养液。
营养液那玩意儿不算太好吃,一周的教训差不多就够了吧?
絮林的心依旧很软。
软到只能坚持一个星期。
某天晚上,他主动在饭桌上给纪槿玹添了双碗筷。
絮林放了碗筷就要走,纪槿玹一把扯住他,将他用力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抱着他的腰不松。
“干什么,放我下来!”
纪槿玹不放,道:“不生我的气了?”
“气!我当然气!”絮林原本还气鼓鼓的,说到这里,忽然眼睛就红了,纪槿玹一愣,敛了说笑的神色。
他气纪槿玹,也气自己:“你是不是以为我好说话,就一个劲地欺负我?”
纪槿玹正色道:“我没有。”
“我生你的气,是因为我想你,我不喜欢你一声不吭地就消失这么久。”絮林眼眶通红,“我原谅你,是因为我即便生气,可我还是很爱你。”
纪槿玹瞳孔微微放大。
他嘶哑着开口:“你不要一直这样对我,”他举了个很直白的例子,“再结实的电池,你老是对它又摔又踩,电量也会耗尽的。”
纪槿玹捧住他的脸,眼中似有一丝快速闪过的痛楚,但只是一秒不到的时间就不见了,似乎是絮林眼花看错。
他凑过来,亲了亲絮林湿透的眼睫。
分开时,唇瓣上沾着点絮林眼泪拂过的水光。
他道:“好。”
日子好似又恢复了平静。
纪槿玹仿佛是要将絮林亏损的一年时光补回来,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絮林黏糊在一起。只偶尔会去书房处理一些小靳发给他的文件。
絮林担心地问他:“你不用去公司吗?没关系?”
“有人在管。”纪槿玹道,“我在家陪你。”
几个月过去,絮林以为日子在渐渐变好,在慢慢走上正轨。
可某天晚上,本该熟睡到天亮的他突兀在半夜惊醒。
身边空空荡荡,床单冷透,纪槿玹不在。
他下床找了一圈,不止是纪槿玹不见了,他的车也不见了。
他出去了。
大半夜,去哪里?
他等到天亮,清晨的时候,纪槿玹回来了。
絮林躺进被窝装睡,纪槿玹回了房间,钻回被窝抱住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很熟练,像是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了。
之后的几天,絮林长了心眼,每到入夜都是闭上眼睛装睡。
纪槿玹以为他睡着了,会往他舌下塞半粒药片才离开。
他走之后,絮林把药片吐出来,湿漉漉的药片在地毯上滚了几圈。他想,他知道自己前阵子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死了。
纪槿玹一次又一次地大半夜出去,趁他睡着的时候。
出去干什么?
如果是工作,直接和他说清楚大大方方地去不就可以了?
用这种方式瞒着他,就是说纪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