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宇驰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不定炸弹。
他不知道他们曾经历了什么,不知道程晋曾在秦翡心里占过多重的分量,不知道他是否干出过让秦翡刻骨铭心的事,不知道年少的秦翡是否格外珍惜看重最初的心动,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少年时代海誓山盟的约定。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这就是和程晋谈恋爱,和与其他新认识的人谈恋爱的区别。
对莫宇驰来说,秦翡和其他人谈,风险在一种可控范围内,秦翡会让他知道从开始到结束的一切,都不需要莫宇驰多做要求,一个人谈恋爱时,情况如何,分享最多的永远是自己的死党。
而程晋身上,却只有永远无法亲自探知的大片未知,也就永远无法准确估量,他在秦翡这里能产生多大的影响。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年少时的一见倾心多年后的一生一世之类的戏码?
没看秦翡之前拒绝得信誓旦旦,不过去s市一趟,这就考虑上了吗?
秦翡可不是一个举棋不定,喜欢变卦的人。
程晋,必须被按死。
“那好吧。”最后秦翡这样说。
反正莫宇驰也让他搞清楚对程晋到底是再一次心动还是回忆滤镜再现了。
看吧,怜爱的爱,就是这么一吹即散。
虽然这风其实挺大的,报废了一套死贵的家具。
秦翡站起身来,把要掉不掉的窗帘一把拉开,阳光挥洒进来,照得室内的场景更加可怖。
“去处理一下你的手。”
莫宇驰也站起来,走向距离较远、相对保持较好的西厨区,打开水龙头,冲手。
他这会儿看起来又是那个漫不经心的大少爷了,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才暴怒了一场,也看不出坐在地上时的颓然。
倒是秦翡看着一地狼藉,有点后知后觉的自己导致的烂摊子的不好意思,他问莫宇驰:“你不生一下气吗?”
他指他根本没真决定想谈,却引导性地那样说,致使莫宇驰大动肝火,甚至还伤心了。
这其实是利用。
很过分诶。
莫宇驰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绷带,潦草地缠着手,闻言撩起眼皮,瞥向秦翡:“这不就是你想看的吗?”
秦翡:“……你知道啊?”
莫宇驰:“我难道很蠢?”
秦翡:“呃。”
莫宇驰突然又专注地盯着他看,半晌后挑了挑嘴角,很浅,笑容弧度意味不明。
“觉得不好意思了?”
秦翡踢了踢脚边倒过来的抱枕:“有点。”
莫宇驰却说:“别装了,秦翡。”
“你喜欢这种感觉。”
秦翡:“什么感觉?”
莫宇驰:“毫无后顾之忧地支配他人情绪的感觉。”
秦翡:“……”
“所以恋爱关系永远成不了你的至高项。”
“因为在恋爱里,你会讲良心。”
他一步步走近过来,抬手伸向秦翡,像一个邀请握手的姿势,实则是在给秦翡看他包得草率,尚有一半伤口露在外面的手掌。
他对秦翡说:“而真正的你……”
“非非,你是个根本没良心的坏蛋啊。”
……
秦翡这次是真不好意思了。
他不跟莫宇驰对视,只小声说:“你别这么直白吧……”
莫宇驰不放过他,继续道:“还有更直白的,你听吗?”
秦翡:“不听。”
莫宇驰:“看我难过,你不忍心了?”
“今天,你会不忍心,明天之后,你就知道,你能使我难过,控制我的方式又多了一种,然后你会一边不忍心,一边在需要的时候,不忍心地,又毫不客气地,行使你的‘权力’。”
秦翡:“我不是说不听吗?”
莫宇驰:“我总要收点利息。”秦翡现在的表情多难见啊。
他看着秦翡,逐渐心满意足,并决定告诉秦翡,连秦翡自己都无所觉的东西,也是他不介意给秦翡打恋爱费的原因——只要对象不是程晋。